吉雅怔怔地看着齐颜, 突然明白:这个人是从未想过活着离开的……
想明白这里,吉雅的心中升起一股敬意。
十一年,这人的性子虽然天翻地覆,可骨子里流淌着的仍旧是撑犁王族的血液。
血债血偿, 有仇必报。
同样学习过渭国文化的吉雅很清楚:曾摘得“二元一花”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。
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,经历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,甚至生疏了母语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渭国人。
齐颜又说道:“你轻点儿折腾,别把南宫老贼弄死了。”
吉雅回道:“这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么?”
“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,我要让他也经历一次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,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上。”
“据我所知他最疼爱的, 可是你的枕边人呢?”
齐颜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:“她是最后一个。”
“随你, 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?”
齐颜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:“南宫望对你的心思, 不一般。”
吉雅笑了起来:“你倒是真敢开口。”
齐颜表情冷漠, 仿佛在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件工具。
被如此目光注视,吉雅缓缓地收敛了笑容, 虽然草原上自古就有新汗王迎娶庶母的传统, 但她也算是见识了齐颜复仇的决心。
这个人不会放过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,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、凭着这副狠毒的心肠没准真的能捅破天呢。
“好,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说吧。”
吉雅认真地说道:“没有我的允许,你暂时不能动南宫姝女。”
齐颜虽有些不解,但南宫姝女本来也不在她的近期计划内, 点头应允了。
吉雅起身离开, 她没有询问更多细节、也没有问齐颜要如何联络, 此彼此的心中都有了一份规划。
……
吉雅离开湖心亭,朝着陆仲行和南宫姝女离开的方向走去,走了一段也不见二人,脚下的步子加快。
她不熟悉公主府的地形,也没有询问任何下人,仅凭着一股直觉胡乱寻找。
幸运的是:在一处僻静的偏院外听到了争执的声音,吉雅暗暗松了一口气,走进院子。
南宫姝女被陆仲行堵在了一处假山后,盛怒过去,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对方毕竟是帝姬,他不能像寻常百姓家那样行事夫家的权力,就算南宫姝女犯下七出之条,也要禀明陛下赐离合。
陆仲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,闹得皆是世人皆知,太尉府的脸面和他的尊严往哪儿搁。
南宫姝女已克制住心中的慌乱,他们的关系已然如此,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他解释什么。
二人就这样僵持着,陆仲行追问道:“殿下难道不对我说些什么吗?”
南宫姝女揉着被捏痛的手腕:“驸马想让本宫说什么?”
“你……光天化日下和男子拉拉扯扯,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吗?”
吉雅听到南宫姝女的冷笑和陆仲行愤怒的呵斥:“你简直不知廉耻!”
吉雅清了清嗓子,陆仲行的身子一僵,转过身来:“原来是雅妃娘娘。”
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略带好奇:“你见到我不应该行礼么?”
一句话将陆仲行噎住,他端起胳膊行了一礼:“陆仲行参见雅妃娘娘。”
吉雅轻易的就格开了陆仲行,由于种族和饮食习惯的不同,吉雅的力气比平常女子大得多。
南宫姝女没想到吉雅会跟来,至少在自己向她求救的时候对方没有出手的意思,再回过神吉雅已经牵着她的手,将她拉出了假山。
陆仲行脸上的肌肉抽了抽,一个被自己父亲打垮的民族,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?
“娘娘请留步。”
吉雅将南宫姝女拉到自己身旁,转头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娘娘,我与灼华殿下的话还没说完。”
吉雅仍是一副无辜的表情,好奇地询问南宫姝女:“你还有话要说么?”
南宫姝女摇了摇头,吉雅再无二话,拉起南宫姝女就走。
陆仲行的脸涨成猪肝色,却只能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。
走出好长一段距离,吉雅才停住脚步,抬起拉着南宫姝女的手、掀开了她的袖子,手腕上是一道清晰的指印。
“疼么?”
南宫姝女松开了吉雅的手:“多谢娘娘。”
吉雅向前半步,几乎贴上了南宫姝女,后者退了一步、吉雅又贴了上去。
“娘娘?”
吉雅柔声问道:“你生气啦?”
南宫姝女欲再次拉开距离,却被吉雅环住了腰身。
她惊呼一声,对上一双澄澈的眼眸。
“娘娘,你……请放手。”
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
“娘娘多虑了,姝女怎会生娘娘的气。”
吉雅这才松开了胳膊,看了看南宫姝女头上的簪子:“你刚才怎么不还手呢?”
见南宫姝女沉默,吉雅眨了眨眼:“万一再有下次,就把簪子拔下来扎他,怕扎不透就往眼睛里捅……”
南宫姝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没想到这样恶毒的言语会从如此美丽的人口中说出。
她发现:相处了这么久,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位雅妃娘娘。
吉雅似乎没有察觉南宫姝女的探寻,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,就像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一样。
南宫姝女默默地后退一步:“不早了,雅妃娘娘要回正殿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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