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刘庆惊诧之时,竟有许多大臣发声要求刘庆退兵云云,刘庆一时激动将拳头都捏紧了,荀彧来到刘庆背后暗自戳了戳。
刘庆冷着脸回道:“众卿真的要我退兵么?”
“退兵!快滚出长安去!”
“不然还是叫谁退兵?野心之辈欲意何为?”
“李将军与郭大司马已经安定了长安,你此时来是为何?自是叫你退兵了!”
……
这时不再是一人、两人了,而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指责甚至谩骂声,刘庆耳边吵得嗡嗡作响,他不知道是为什么,这些公卿大臣忽然变得忠贞起来,纷纷调转枪头来指责他。
刘庆仰天笑了笑,旋即勒马向前了两步,刚刚那些指责的公卿大臣纷纷吓得噤声,就连李傕、郭汜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,刘庆在马上笑着问刘协道:“陛下,也是如此想的么?”
刘协脸色苍白,面无表情道:“卿若没有什么事便退下吧!”
宫殿内外此刻静极了,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,刮在脸上生疼,四周的李、郭二人的军士都默默握紧了手里的长矛,在刘庆眼中,长安宫殿的城墙此刻是那么的小,如果和整个天下相比来说。
刘庆下马,不顾任何的人的反对,来到刘协面前,重重行了大礼,李傕、郭汜也在马上,二人无意之间看到刘庆的眼神,那里面的东西让人不害而栗。
刘庆回身,上马,悠悠挥动缰绳,从刘协车架边擦身而过,路过那些公卿大臣时诡异的笑了笑,轻轻道:“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,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!有朝一日,别来求我。”
而后,满营的将士随之大喊:“风!风!风!”
仿佛真的有一阵飓风刮过一般,刘庆将士走过一处,那里的大臣就自觉低下了脑袋,刘庆,和他手下的将士,是站着走出长安城的。
回望了一眼,刘庆已经冷静下来,自嘲道:“方才还是有些过激了。那番话不该说的。”
夜幕笼罩,旷野寂静,偌大的长安城墙就在眼前,荀彧却有些心灰意冷,那些大臣究竟是怎么想的,还有那位天子,不过,旁边的这位应当更难过才是,荀彧当刘庆是大汉的忠臣呢!
刘庆忽然扭头问荀彧道:“文若,你说天子是何人?高祖,武帝,文帝,光武或是献帝?”
荀彧理所当然道:“天子者,天之子也,天命所归之人。”
“非也。自商纣以前,非叫天子,而是称为人王,人族之王也。武王反纣,意指天命,自降为天子。黄巾张角云,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;汤誓有云,时日曷丧?予及汝皆亡。有人曾对我言,天子者,兵马壮者居之,你以为如何?”
荀彧闻言没能反应过来,听完之后面色大变,接连看了刘庆几眼,而后未能确定,死死盯着刘庆脸面,蹦出几个字:“君意欲何为?”
刘庆拍了拍荀彧,笑道:“别这么紧张,只是聊聊而已。”
“君是否对今日陛下所作有所不满?或是李、郭二人相逼,未可知也,还请君大度宽之。”荀彧对刘庆说的每句话都十分警惕,一句就用一句大义对着。
刘庆逼问几次之后,荀彧才冷不丁说出一句:“天下者,有德者居之。”
“是啊,天下者有德者居之,何为有得?与民相善者是,治国有方者是,许多都是,但当今天子绝对不是。民能载舟,亦能覆舟也。”
刘庆已转身离去,荀彧愣在原地,举头当空沉思一夜。
“什么?你说是袁绍所为?袁绍能影响到这里?”刘庆说完一拍脑门,吼道:“我几忘了放进来那几人!!!”
“贪小利坏大事矣!”
郭嘉见刘庆跳了起来,恨恨骂自己,笑道:“主公,若不是这几人,又岂能分辨何人真心?何人心在何处也??主公忘了那几日长安要主公辩驳的诏文了?”
“为今之计,应当如何?”
“君今日不是说了么?欲考奉孝乎?”
刘庆嬉笑与郭嘉欢饮达旦不提,第二日仍旧装出极其愤恨之模样,将军士之心激地不轻,一时间,随军的十二校尉麾下都有军士请令来战。
一月之后,在刘庆运作之下,人人皆知刘庆被长安天子及公卿赶出了长安,更知道刘庆现在火气很大,
于是一时间刘庆强占下河南、河内、弘农之事几乎无人再提,也无人再去触刘庆的眉头来惹事,就连平日最闹腾的袁绍、曹操都安静了下来,许多平日中立的州郡长官更是怒指长安部分大臣不识大体、不明大义、忠奸不分。
李傕、郭汜以为自己凭借皇帝威势逼走了威名赫赫的刘庆,自是得意无比,以为自己可以借着天子能像董卓那般发号施令了,一天之内发诏书三十二道,皆是提拔自己以及手下官吏,一众大臣欲言语皆被斥下,更莫说要去为袁绍争利了。
几个言语上为袁绍争利过激的皆以反贼同党处理了,至于反贼是谁?刘庆?袁绍?董卓?都不重要了,只要能杀人就行。
一时间长安大臣人人自危,皆未想到闹到这幅田地,更未想到李傕、郭汜二人把持住了天子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,董卓在时尚且还有建议之权,吃些董卓剩下的油水,现在李傕、郭汜当道是什么都没有了。一时间,又聚起众来想办法。
李傕、郭汜当月禀袁绍车骑将军,禀刘庆为太傅,禀刘表为征南将军,禀曹操为征西将军,还有一些列诸侯皆有封赏。
李傕、郭汜二人不知长安已被刘庆封锁,诏书传出去都要经过刘庆辖区,仍旧广发诏书,大行封赏。
又是一月,消息传到各地。
刘庆最先表态,朝廷乱命不受,而后是各路诸侯纷纷上表,皆称朝廷乱命不受。
而后刘庆率大军勒兵左右扶风边界,左扶风太守邓道出城献降,仍被刘庆任命为左扶风太守。
右扶风太守孟延顽抗,被郡中人张既、苏则杀之,献城出降,刘庆任张既为右扶风太守,苏则为右扶风郡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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